從霧宿山下的劉家峽,到積石山東麓的積石關,這段俗稱“九曲黃河”的河段,是古代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。沿岸有鳳林關、臨津關、積石關等古關隘;有蓮花渡、哈腦渡、大河家渡等古渡頭;有銀川驛、長寧驛、接官亭等古驛站。從漢唐以來,多少邊將使節,中外商賈從這里渡過黃河,征戎邊疆,出使西域。
那時沒有橋梁,沒有現代船只,人們又是怎樣渡過黃河的呢?我們的祖先發揮了聰明才智,曾創造了許多奇妙而科學的渡河工具,其中最著名的要算羊皮筏子。
《后漢書》記載了匈奴人“乘馬革渡河”和護羌校尉鄧訓在青海貴德“縫革囊為船”載兵渡過黃河的情景。宋代《武經總要》一書說:“浮囊者,以渾脫羊皮吹氣令滿,系其空,束于腋,以人浮以渡。”《宋史·蘇轍傳》記載:“河北道近歲為羊皮渾脫,動以千計。”羊皮筏子是特殊的一種擺渡工具。人們在宰羊時,從臂部把整張羊皮如蛇脫皮似的囫圇剝下來,用青鹽鞣制,再釀以青油,使其堅韌。同時將脖子和兩只前腿外牢牢扎住,從臂部開口處吹足氣,使皮胎膨脹,像灌足了餡兒的大香腸。熟悉水性的弄潮兒則選用單只羊皮胎泅渡,名曰“單抱”,渡河時人一手抱住皮胎,一手擊水遏浪,雙足蛙蹬,順著水勢,借狂濤巨浪推擁之力,像離弦的箭一般,很快渡到對岸。誠如古人詩中所寫:“不用輕帆并短棹,渾脫飛渡只須臾”。那架勢真可以說是“弄潮兒在濤頭立”了。
把單只羊皮胎連綴起來,就叫羊皮筏子。這種運載工具,如同《三國志演義》中曹操伐東吳時使用的水軍戰船一樣,可以視貨物和河道的情況,把五六十只連綴在一起,運載量可達三十多噸。只見那些久諸水性的“弄潮兒”們,駕著皮筏子,唱著高亢嘹亮的“花兒”,在黃河的波山浪谷間,奮勇前進。一任風急浪大,仍然高聲唱道:
黃河上度過一輩子,浪尖上耍花子哩。
雙手搖起個漿桿子,好像是虛空的鷂子。
而今,黃河兒女已在黃河上修建了眾多的公路橋、鐵路橋。任人往返,車輛馳騁。沿河已經興修的劉家峽、鹽鍋峽、八盤峽、三門峽等大型水庫庫區航道,更是機船繁忙,乘風破浪。但人們仍然忘不了羊皮筏子的歷史功勞。